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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生物質能源行業的好消息不多，壞消息卻是一個接一個。”中國農村能源行業協會生物質能專委會秘書長肖明松在近日召開的2015節能環保爐具(鍋爐)及生物質成型燃料行業發展論壇上表示，“生物質成型燃料應享受的國家補貼已暫停兩年，高污染燃料的帽子仍然沒有摘掉”。
根據國家《生物質發展“十二五”規劃》，到2015年，生物質能年利用量要超過5000萬噸標準煤。但據記者了解，截至2014年，生物質能實際利用量僅為3000萬噸標準煤左右，與目標差距較大。與此同時，在多重負面因素的影響下，掛著“可再生能源”標簽的生物質能也有些“名不符其實”，部分地區的生物質鍋爐甚至燒起了煤炭。
“生物質鍋爐燒起了煤炭”
生物質成型燃料是世界可再生能源的一個重要發展方向，我國的生物質成型燃料產業也取得很大進展。從發展潛力看，生物質能利用是典型的朝陽產業——目前我國還有約4.4億噸標準煤的生物質資源可作為能源利用。生物質能源利用很廣，可以沼氣、壓縮成型固體燃料、生產燃料酒精、熱裂解生產生物柴油等形式存在。其中，生物質成型燃料的原料來自農業和林(木)業固體剩余物，目前每噸原料到廠價約250-350元，加工成型后每噸成型燃料出廠價約800-1000元。
據《中國能源報》記者了解，近年來，國家的霧霾治理政策也為生物質能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發展動力。例如，在京津冀霧霾治理中，部分燃煤鍋爐拆除后改為生物質鍋爐，政策嚴控期間，生物質成型燃料的銷售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讓人遺憾的是，“這種現象只是‘曇花一現’，現在這些企業鍋爐里燃燒的還是煤炭。有些企業在燃煤的同時，還在鍋爐房里堆滿了生物質燃料。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現象在京津冀區域內普遍存在，甚至愈演愈烈。”河北一家生物質能源開發公司的負責人告訴記者，“生物質燃料不僅沒有形成剛需，反而成了企業的擋箭牌。”
“這已經是業內一個公開的秘密。”中國農村能源行業協會的一位專家說，“有些生物質發電廠一邊拿著國家的電價補貼，一邊偷偷燒著煤炭。”
政策缺陷?
生物質成型燃料緣何遭棄?多位專家對本報記者表示，首先，生物質成型燃料供應無法保證，導致電站運行時間不足，發電企業普遍虧損;其次，煤炭價格進一步走低，燒煤能實現經濟最大化并減少虧損;最后，地方政府部門執行與監管不到位。
值得注意的是，不少業內人士認為，生物質成型燃料發展艱難與我國政策導向直接相關。
據了解，為推進生物質成型燃料發展，2008年，財政部印發《秸稈能源化利用補助資金管理暫行辦法》。《辦法》實施之后，我國生物質成型燃料產量由2007年的不到100萬噸增至2012年的550萬噸，同時秸稈能源化利用行業標準相繼出臺，產業體系初步形成，帶動成型燃料相關產業鏈新增產值120億元以上，有力促進了秸稈能源化利用產業的發展。
然而，由于經營不規范的小規模企業過多，以假發票、做假賬及虛假銷售等手段騙取國家財政補貼的行為屢見不鮮，從2013年開始，財政部暫停了秸稈能源化利用補貼政策，何時重啟不明。
暫停補貼對企業的影響有多大?全球清潔爐灶聯盟調研結果顯示，生物質爐灶企業主要通過補貼實現盈利。50%的生物質爐灶企業和46%的生物質/煤爐企業都得到過補貼，補貼資金可占到企業營收的72-74%。生物質成型燃料生產企業也依賴補貼，數據顯示，參與調研的企業有58%獲得補貼，平均補貼力度為19%。
4月30日，財政部發布《可再生能源發展專項資金管理暫行辦法》。通知發布當日，《財政部關于印發<秸稈能源化利用補助資金暫行辦法>的通知》明確廢止。《可再生能源發展專項資金管理暫行辦法》明確，可再生能源發展專項資金分配主要采用競爭性分配、因素法分配和據實結算等方式。
“競爭性分配就是‘擇優’補貼。對于技術和經濟實力強、電價低的項目給予更多的資金分配。”農業部相關人士對本報記者表示，“在此情況之下，生物質能源能否拿到補貼，能拿到多少補貼，都是未知數。”
中國農村能源行業協會專家委員會副主任、河南農業大學原校長張百良認為，在法規不完善、執法主體責任不到位的條件下，補貼政策出點問題是正常的，但不應停止，因噎廢食。從環境、生態、能源方面考慮，發展秸稈生物質能在農村具有公益性，政府理應支持并投入。
除補貼問題外，生物質成型燃料名列北京市高污染燃料的問題也仍未解決。企業普遍擔心其他城市會效仿，目前已影響到了企業的發展。“我接觸過的很多環保部官員口頭上都認可生物質成型燃料在工業鍋爐領域的使用，但落實到實際文件政策中，態度就會發生變化，這足以說明大家對生物質燃料的認識沒有達成共識，更別提地方環保部門的認可程度了。”中國農村行業協會節能爐具專委會秘書長賈振航說。
培育市場剛需是關鍵
據了解，生物質成型燃料是典型的民間投資主導的能源產業。調研數據顯示，目前我國生物質能企業大多數規模較小，70%的生物質能企業年產量低于1萬噸，70%的產品在本省銷售。
雖然國家在政策層面給予了支持，如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促進生物產業加快發展的若干政策》明確“國家給予適當支持”，國家發改委也制定了專項財政資金推動可再生能源發展的辦法，但目前各項政策相對孤立，沒有具體操作細則，相互銜接不上。
在此情況之下，為推動生物質能產業起步，不少省份對省內生物質能企業給予了較大支持。河北省農村能源辦公室主任李惠斌主任介紹，2014年河北財政投資2.4億元，對購買節能爐補貼700元/臺，對配套秸稈生物質成型燃料每噸給予150元的補貼，“2015年補貼可能要翻番”。此外，江蘇和湖北等省份也對生物質成型燃料給予了補貼政策。
“當前生物質成型燃料的推廣主要依托的是政府政策引導、補貼以及禁煤的力度和范圍。企業的生存發展問題體現在如何培育市場剛需;如何在政府長效扶持機制缺失的基礎上進行長遠發展。”河北天太生物質能源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楊小亮說，“規模化、專業化和市場化，才是生物質成型燃料產業今后的出路。”
本報記者獲悉，農業部、林業局、國家發改委目前正在起草《關于進一步加強秸稈綜合利用和禁燒工作的通知》，重點在京津冀等大氣污染防治區、糧棉主產區等區域構建秸稈收、儲、運、用體系。國家發改委、能源局、財政部亦將牽頭制定《促進生物質能供熱發展的指導意見》。業內人士分析，政策出臺后將利好生物質成型燃料行業，并進一步提高生物質能源的經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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